这个“棒”用日语发音叫“SUBARASHI”,其实就是中文说的“牛人”,含有精彩与杰出,以至还有些异端与出众的意思。
我的答复一直是固定的,两个日本人绝对牛!一个叫朝河贯一,一个叫铃木大拙。
朝河贯一(1873-1948)是20世纪一位被忽视的思想家,1909年,他出版了《日本祸端》一书,对日本帝国主义的膨胀发出最强烈警告,要求维护中国权益,并对日本与美国的对立前景深感担忧。1915年,他还亲笔致信当时的总理大臣大隈重信,提出三点对华外交的建议:两国应当互利互惠成为健全的友好邻邦,日本支持中国挣脱西方列强束缚,完成东亚独立主权,健全的东西方关系应当由两国的共同进步得以完成。但最终不幸的是,朝河贯一的努力未能奏效,正如他早就预见的那样,日本发动了二战,走上了侵略中国的道路,并偷袭珍珠港与美国开战,最终以彻底失利告终!
朝河贯一的一生大部分工夫居住美国,作为历史学家,他对日本的封建制度研究有很深的造诣,同时,他也是当时在美国的闻名外交评论家。1905年日俄谈判时,朝河贯一单身一人,以民间观察员的身份参加了波茨坦会议,他的理想主义色彩和自由主义理念,对当时成为双方谈判指针的耶鲁大学谈判案起到了重要影响。耶鲁大学谈判案除了延续美国的“门户开放”、“机会均等”等外交原则外,值得关注的是,它还要求战胜国日本放弃赔偿金和割让领土等诉求,这与朝河贯一的努力有很深的关系。后来《波茨坦条约》被日本国内的舆论批评为屈辱条约,并遭到了强烈抵触,日本也由此走上了与朝河贯一的主张南辕北辙的帝国主义道路。作为日本人,朝河贯一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国家,将其判罪为“祸端”,他当时的很多预见随后都得到了历史的见证。
另外一个日本牛人是铃木大拙,一位禅者,以毕生的精力用英语把禅的思想写得绘声绘色,让西方人突然发现他们的文明也许出了大毛病。已经是将近23年以前的事儿了,当时为甘阳主编的世界与中国的大型丛书〈三联书店〉,我接手翻译柳田圣山《禅与中国》,陶刚学兄翻译铃木大拙《禅与日本文化》,记得当时跟陶兄彻夜谈禅,深感铃木大拙是个牛人。陶兄后来去了加拿大,当了律师,也不知当时的谈禅是否还生效?
朝河贯一是批判日本当政的,而铃木大拙则是赞美日本文化的,他们两人的共同特点都是站在日本以外的地方,对自己的国家表达他们的所想所思,而且不用日文,几乎都用英文表达。从这一点上说,把日本的事儿拿到国际舞台上展示,也许就是日本牛人的最大特征。以下视频是美国人记录的铃木大拙的生活片段。